第44章 红烛 甜不甜_娇香门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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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红烛 甜不甜

  陆骁辞这一去,就在净房待了许久。

  季软坐在软榻上等了一会,果然听见翠珠在门外轻声唤她:“太子妃,送药的小德子来了。”季软打开寝殿门走出去,从小德子手里接过一只漆红的食盒。

  因为不想声张受伤的事情,陆骁辞每日的药膳都是御医在太医院煎好,入夜后再由小德子送来。一来二去小德子也知道殿下不喜苦味的性子,提醒说:“殿下怕苦,太子妃可备一叠蜜饯,说几句好听的哄殿下喝下去就是了。”

  还真跟哄小孩一样。季软笑说:“省得了。”

  待她拎着食盒回到屋中关上大门,陆骁辞正好从净房回来。他已经梳洗干净,身着雪白中衣缓缓朝季软走过来。

  药还冒着热气,季软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一边观察他。陆骁辞觉得好笑,便问她:“怎么了?”

  闻言季软别开脸去。陆骁辞沐浴过后身上一股雾蒙蒙的水汽,愈发衬得目若朗星,面如玉冠。他本来就是寻常女子见了都会脸红心跳的长相,现在衣衫单薄的与季软挨在一块,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。

  没由来的,季软又想起了那个吻。陆骁辞将她禁锢怀中,吻的那样认真,他们从来没有距离这么近过,季软甚至能感受到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。

  其实方才,她也有点沉溺其中。不过这种羞愤欲死的话,季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。

  怕被陆骁辞看出自己的龌龊心思,季软头埋得更低,一心搅弄手中的调羹。一绺乌发从她耳侧垂下来,陆骁辞极其自然地伸手帮她别到耳后。

  指尖轻轻触碰到季软耳朵的瞬间,她觉得浑身上下被一股电流碾过。那种感觉难以形容,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,陌生却又不那么可怕。

  陆骁辞眼神越过季软,飘向她身后的红烛。今日新婚,宫里的红烛用乌桕树籽的油脂浇制而成,十分耐用。而现在,已经只剩下半支了。

  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

  季软看一眼外头,宫里门庭深深,入夜后更显寂静,犹如墨汁一样的黑色笼罩皇城,平添了几分肃穆。“似乎已经亥时了。”季软回答说。

  陆骁辞冷笑一声,似自嘲一般:“你可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?”

  季软点头,她当然听说过类似的说法。陆骁辞从她手中接过药碗,这次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,然后抿了抿嘴巴。皱眉道: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你却在让我喝药。”

  听出他的不满,季软努力哄他:“身体要紧……啊……”

  她话没说完,陆骁辞忽然起身将她横抱起,朝床榻走去。边走边发出笑声:“我身体好着呢,你瞧,抱你易如反掌。”

  脚底忽然腾空,季软本能地抓住他的肩膀。好在陆骁辞没打算做什么,只是将她轻轻放在床榻里头,而后吹灭烛火翻身上床,替季软掖了掖被子,声音闷闷地说:“睡吧。”

  屋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。

  季软睡在里侧,犹豫着缓缓朝他的地方挪了挪。陆骁辞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带入怀里,憋着笑道:“好!搂着你睡,真是黏人!”

  季软没有反驳,黑暗中细细簌簌一阵,忽然问他:“殿下,方才的药苦不苦?”

  “不苦下次让你试试?”提起药膳陆骁辞连语气都不怎么好,然后又无可奈何道:“谁让不喝药伤口就不会好呢,不好就不能……唔……”

  他的话突然被截在了半道。

  季软欺身而上,双手揽着陆骁辞肩膀,嘴唇覆上他的。然后缓缓张嘴,朝对方口中渡过去一颗糖。

  或许是黑暗给了她无限的勇气。原本季软还有些犹豫,知道陆骁辞怕苦却必须喝药,季软早早从桌上拿了一颗糖果藏于手心,就等殿下喝完药后喂给他。

  说是喂,一开始并没有想用这种方式。可谁知道呢,她被陆骁辞拦腰抱起走向床榻时,这种坏心思忽然在心头发芽,然后疯了一样地滋长。

  等结束时,两个人呼吸都有些不稳。季软重新躺好,还故作矜持地朝墙壁挪了挪。

  “甜不甜?”季软问他。

  安静半晌,陆骁辞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被季软调戏了,还是最直接的那种不带半点技巧。他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,才说:“很甜。”

  被调戏后的陆骁辞哪里会轻易放过季软。掐着腰恨恨把人箍进怀里,动作粗鲁地扒开季软中衣,冲肩头恨恨就是一口,他哑着声音说:“我迟早被你玩死。”

  许是白天太累,这夜季软出奇好眠。等清晨天空微微发亮时,季软才模糊听见翠珠叫她:“太子妃醒醒――该起床了。”

  她蓦然睁开眼睛,茫茫然看着周遭。好一会,才反应过来她所在的地方是东宫,昨日她已经和陆骁辞成婚了,眼下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。

  太子妃……季软摸摸身旁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,一个打滚爬起来,跟失了魂似的:“殿下呢?怎么不见殿下?昨晚他明明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……”

  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太过好笑。翠珠忍了又忍刚要回话,便听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:“孤在这呢。怎么,一大清早从睁眼就离不了孤?”

  翠珠极有眼力见地退出寝殿,出去招呼宫娥抬热水进来伺候太子妃梳洗。季软反应过来这人根本没走,就等着看她笑话呢。

  她扯着眉,气鼓鼓地:“怎么醒了也不叫我?”

  陆骁辞已经梳洗完毕,身上清爽干净就差换上一身常袍便可出门。反观季软,刚从床榻上下来还披散着乌发,整个人透着一股刚起床的慵懒。

  “时间尚早,想让你多睡会。”陆骁辞说罢,扬声吩咐宫娥进来伺候季软梳洗,自己绕过屏风到后殿换衣裳去了。

  没有嬉笑玩闹的时间,按照仪制他们今日还有一堆事情要做。先去慈宁宫拜见太后,再去景阳宫拜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。礼仪虽然繁琐,好在没有昨日那么劳累身心。陆骁辞让她宽心,就当成刚入府的新娘子拜见公婆。

 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季软却丝毫不敢懈怠。动作麻利地梳洗完毕,换上一身赤色蝶纹衣裙,又将头发盘成髻的样式,精挑细选了一支玉垂扇步摇戴上。

  准备好后,陆骁辞已经在门口等她。他们二人的穿搭近来总是极其相配,今日都是赤色为主,月白为辅,看上去颇有夫唱妇随的恩爱之相。

  雪后极冷,陆骁辞替她拢了拢披风,又唤人送上一只暖手的手炉。怕她不适应,陆骁辞特意说:“不用担心,陛下皇后都在景阳宫不会为难。至于慈宁宫的太后娘娘,她最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见不见得到都不一定。放心吧,一切有我。”

  出乎意料,知道他们二人今日要去拜见,许久没有人到访的慈宁宫早早打开宫门,似乎就等着二人到来了。

  吕太后今日精神不错,一直眯着眼睛打量季软,目光复杂。

  她自诩平生做事谨慎,向来走一步算三步必定想好各种应对之策。因此才会在隆嘉三十六年,仅仅因为一个梦对太子之死将信将疑,不得不开始做打算。

  吕太后原本想的很好,望楚府四个女子,两个为她所用,两个做混淆视听的幌子。太子若真死了就当没望楚府这回事,若不幸回来了她也有办法让楚栖再死一回。可是千算万算,吕太后没算到望楚府女子各个不是善茬。

  程夕雪冷静,知道未婚夫变心后说不干就不干;戴凌想要的太多,荣华富贵想要,滚滚红尘也想要,硬生生把自己作死了;管茹就不必说了,除了长得有几分姿色别无他长;到头来,竟还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季软走到了最后。

  实话实说,吕太后从一开始就瞧不上季软。出身不好看着性子软弱,怎么看都不像能成大器的样子。想不到曾经最不被她看好的人,如今不仅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,还牢牢抓住了太子的心。

  吕太后简直又气又悔。

  本想从季软身上故意挑点错,折辱一番。没想到自从季软和陆骁辞踏进慈宁宫,夫妻二人面色从容,举止规矩,简直让人挑不出错来。因此等陆骁辞和季软离开后,太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。

  陆骁辞和季软出了慈宁宫,坐在轿辇正要往景阳宫去,正巧在门口碰见吕筱筱。

  数日不见,吕筱筱一改往日风光,态度都收敛了许多。如今季软是太子妃,吕筱筱不服也没办法。只见她眉目低垂,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:“拜见太子殿下,拜见太子妃,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
  陆骁辞嗯了一声,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分给她。倒是季软随口问了一句:“吕姑娘还没回常州吗?”

  话音刚落,吕筱筱的脸色很快绷不住了。自从出了吕丹的事情后,她在皇宫的地位直线下滑日子很不好过,太后不待见她就连五皇子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。

  太后早就让人送她回常州,可是吕筱筱不愿意便装病一直拖延回去的时间。近日不断有人问她怎么还没回常州,每被问一次,吕筱筱心中的恨意就加深一分。

  她来盛京是当皇妃的,目的没达到岂能半途而废。再说,她也实在不愿意回常州嫁个小门小户的寻常男子蹉跎一生。

  吕筱筱紧绷着脸,回答说:“姑母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,特来慈宁宫侍疾。”

  笑话!慈宁宫宫女太监上百人,太后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来侍奉。不过这个糟糕的理由季软没有揭穿,颔首道别与陆骁辞一道走了。

  “殿下觉得不觉得吕筱筱另有打算?我能感受到她很不甘心就这样回常州。”

  陆骁辞冷笑一声:“不甘心能怎么办?常州吕家欺骗太后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,难不成还妄想当皇妃吗?”

  季软点头:“我猜她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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