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5章 落荒
被四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，石头不敢妄动，本能的把双手举了起来说道：“老张，都是自己人，你别吓我！”
老张又退后几步，面无表情的说道：“方先生有令，见到你格杀勿论。”
石头心思电转，最令他震惊的是，就是方先生居然要干掉他。这使他不由得想起那场车祸来，难道也是方先生的手笔？如果真是如此，方先生杀他之心早已有之。可是，为什么呢？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他当下需要的考虑的是，如何脱身？拖延时间肯定是不行的了，自己没有增援，就算捱到明天，也是死路一条。是以，当下唯一的办法，就是设法摆脱这四十几条枪，为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。
一念及此，他便立刻说道：“老张，你我毕竟相识一场，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？反正我已经落在了你们手中，不如让我见一见方先生，问个清楚。”
老张摇头说道：“没那个必要，方先生不会见你的。就像你说的，我们毕竟相识一场。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，我留你一个全尸。否则，你会变成筛子。”
石头没想到老张如此决绝，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。心里头不由得一叹，看样子今天是必死无疑了。
当下苦笑说道：“算了，既然如此，那就动手吧。”
老张点点头，随便指了一名迷彩服说道：“动作干净点，别让他有什么痛苦。”
那迷彩服一言不发，端着枪朝着石头走了过来。
死亡临近，石头全身的神经都瞬间紧绷了起来。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许多画面，这几年的经历走马观花一般闪现而过。
他慢慢的闭上眼睛，等待子弹穿透自己身体的那一刻。多少次险死还生，都没有今天这般绝望。因为，他没有丝毫翻盘的机会。对方只想干掉他，没有任何余地。
当所有的影像从脑海中闪过之后，方芸的一颦一笑变得清晰起来。他不禁暗暗自语，不管她的父亲是谁，但愿她能够平安无事，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了。
这时候，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脑袋上。他清晰的感觉到，奉命来击杀他的那个迷彩服微微的喘息声。这个人呼吸平稳，波澜不惊，显然是个杀人的老手。由这样的人出手，会死得痛快一些。
“兄弟，对不住了，我们是拿人钱财，替人消灾。你死之后，有啥恩怨，尽管去找雇我们的人，与我无关！”迷彩服没有急着动手，而是嘴里面念念有词。
石头听了，忍俊不禁，心说这哥们还有点封建迷信啊！当下睁开眼睛，一本正经的说：“你放心，我做鬼也不会找你的。”
迷彩服愣了愣，把手指就搭在了扳机上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迷彩服的身形忽然晃了晃，然后便向后倒去。
石头本来等着他开枪呢，见状不由得一惊。还没等他看清楚迷彩服是怎么回事，就听周围的树林中不断的有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。
与此同时，原本把枪口对着他的那些迷彩服纷纷调转枪口，起此彼伏的大喊：“什么人，滚出来。”
伴随着他们的呼喊声，又有人砰然倒地。所有的迷彩服就像是惊弓之鸟，阵脚大乱，自顾不暇，哪里还顾不得上石头一个人。
骤变突发，石头心中大喜，自己的机会来了。弯腰抓起迷彩服手中的枪，转身就朝左手边飞奔过去。
他刚才看得清楚，那边已经有三四个人倒下了，是最薄弱的地方。
“别让他跑了。”身后，传来老张的吼声。
石头头也不回，扬起枪口，朝着老张那个方向就是一梭子子弹。他从来都没有开过枪，强大的后坐力差点将他掀翻在地。而且随着枪口的跳跃，又半数的子弹都打到了半空中。尽管如此，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威慑，老张的喊声瞬间哑火。
石头也不知道枪里是否还有子弹，心想这玩意杀伤力虽然大，可是却不好控制，还怪沉的拿着是个累赘。
正好这时候正前面一个迷彩服听到枪声转过身来，他想也不想，劈头盖脸就把手中的枪砸了过去。
对方猝不及防，被砸得向后仰到过去。可能是本能使然，在他摔倒的一瞬间，手指却扣动了扳机，枪口冲着天空，哒哒哒一串连响。
石头赶紧向旁边闪去，然后双脚发力，冲向正前方的树林。
周围的迷彩服这时候才回过神来，朝着石头逃走的方向射击。
这边的迷彩服有七八人之多，一起开火，威力惊人，只见火光四溅，林木里木屑横飞。
石头只觉得身后有阵热浪扑来，耳边都是子弹划过的声音。有些甚至擦过他的头顶，头皮都被刮得生生作疼。
他心中暗叫走运，身形在林间左躲右闪。
一轮攻击停止，石头闪身躲在一根大树后面，大口喘着粗气。刚过两三秒钟，枪声又如同爆豆似的响起。
石头大惊，转身继续逃窜。
刚跑几步，竟然被一截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。他一个踉跄，朝前面摔了过去。
就在这时，背心忽然被人抓住。然后便见地面飞快的倒退，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，身后的枪声也随之渐渐变远。
一口气到了山下，抓着他背心的人才停下来，将他往地上一丢。
石头这一路被带着，跟坐过山车似的，胃里头翻江倒海，才地上趴了半天，才爬起来。抬头看看救他的人，不由得愣了下，居然是被风衣人，也就是沈悦口中的丑面张。
丑面张依旧用风衣的帽子遮挡着头部，只有一双眼睛散着寒光。
他见石头朝自己看，就说道：“怎么样？缓过了没有？”
石头拍了拍胸口，使自己的气息顺畅了一些。声音干巴巴的说：“谢谢你救我。”
丑面张呵呵一笑，转头望向身后的矮山，说道：“我救你，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石头知道他指的是，上山前两人之间的约定。心中不禁暗叹，幸好有这个约定，要不然自己必死无疑。不过丑面张肯在四十多支枪口之下出手相助，也是万分难得。谢谢二字自然还是要说的。
“这里不宜久留，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。”丑面张说道。
“我们去哪里？”石头有些茫然的问，原本是自己大靠山的方先生，都要取他性命，这世上还有何处可去？
丑面张没有说话，而是迈步朝着城郊区的方向而去。
石头定了定神，就紧跟他的脚步。
这时候，残阳如血，天边只有一抹红霞，用不了多久，又一个夜晚即将到来。
石头不知道丑面张是要返回城郊区，还是另外有落脚的地方。不过他既然肯出手相救，自然就没有再害他的道理。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。
丑面张并没有照来时的路走，而是东绕西拐，有时候甚至还往回走上一段。
石头心中猜测，他肯定是担心方先生派人跟踪，故意为之。
就这样足足走了三个小时，他们才再次回到城郊区。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，天空中无星无月。
两人在一条偏僻的胡同里停下，丑面张沉声的问道：“你在这里可有信得过的人吗？”
石头想了想，陆达和黄若曦都是他可以相信的人。不过眼下他身份暴露，说不定方先生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。如果贸然和他们联系，只会再次身陷险境。
可是除此之外，他便再无可信之人了。当下便摇摇头，正要说没有。脑海里灵光一闪，立刻想到了一个人，那就是方芸的闺蜜舒心。
自从他们立刻省城之后，就没怎么和她联系过。以她和方芸的关系，应该不会出卖自己。
一念及此，他便说道：“倒是有个人可以信赖，不过她此刻应该在省城里。”
丑面张点点头说道：“那你马上和她联系，设法给咱们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，一两天的时间足够了。”
“我试试看。”石头也没有太大的信心，不过总比四处流浪要好。当下就取出手机，给舒心打电话。
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才接通，话筒里传来舒心懒洋洋的声音：“哪位？”
“是我，石小军。”石头开门见山的说道。
舒心听到石头的名字，顿时一愣，声音当即压低了许多：“石小军，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？”
石头深吸一口气，便言简意赅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。对于方芸父亲要杀他的这一节，也没有丝毫的隐瞒。当然，他自不会提起自己和方芸父亲以往的关系。而是故意含糊其辞，让舒心误以为是因为他和方芸有了情愫，方芸父亲不同意才要杀他的。
舒心听完之后，就咕哝着说：“我就知道，早晚得出事。活该你倒霉，谁叫你招惹芸方芸了。他们方家从来就是这样……”
石头没空听她絮絮叨叨，直接打断她的话头说：“舒心，方芸的父亲肯定不会放过我，我暂时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，只要住两三天就行。”
舒心沉吟了片刻，就说：“别的地方恐怕都不安全，你就来我家吧，正好我要问问详细情况。你现在在什么地方，我开车过去接你。”
“我在城郊区，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位朋友。”石头说道。
“好，咱们约定一个地点，我这就赶过去。”舒心没有多问，立马说道。
石头想了想，就把地点定在了当初他们来这里的公交车站点。毕竟站点都安装有监控，方先生就算再无法无天，也不敢公然派人持枪来追杀他。
挂断电话之后，石头犹豫了一下，就给陆达发了一条短信，告诉他自己要离开几天，让他一定要照顾好黄若曦。如果有什么闪失，必定拿他是问。
很快陆达就把电话打了过来，石头直接挂断。等了片刻，他又发来短信。不过内容显然不是他编写的，而是出自黄若曦之手。直问他此刻身在何处，方芸怎么样了。
石头叹口气，回了条一切安全不必挂心。然后便狠心将手机关了，抬头对正默默看着他的丑面张说：“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丑面张没有出声，只是点点头。
两人不敢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巷，只能挑偏僻黑暗的胡同，借着夜色的掩护，一路摸到了公交车站点。
此时将近午夜，最后一班公交车都已经离开。站点空无一人，只有路牌孤零零的站在那里，被昏黄的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来。
两人不敢轻易露头，远远的躲着，只能舒心的出现。
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，一辆小车终于徐徐朝公交车站点驶来。
石头认得是舒心的座驾，心中大喜，便要出去相迎。
不想却被丑面张按住肩头，低声阻止：“别急，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石头心里一怔，暗道不亏是老江湖。相比之下，自己是在是太过稚嫩鲁莽了。
小车在公家车站点停了下来，舒心开门下车。
环顾了一圈，发现没有人，便摸出手机来，给石头打电话。可是很快发现手机关机，气的一跺脚，嘴里面嘀嘀咕咕的骂道：“石小军这个混蛋，怎么这个时候关机呢？”
直到此刻，丑面张才将按在石头肩头的手松开。
石头从藏身地方走出来，说道：“舒心，我在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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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又退后几步，面无表情的说道：“方先生有令，见到你格杀勿论。”
石头心思电转，最令他震惊的是，就是方先生居然要干掉他。这使他不由得想起那场车祸来，难道也是方先生的手笔？如果真是如此，方先生杀他之心早已有之。可是，为什么呢？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他当下需要的考虑的是，如何脱身？拖延时间肯定是不行的了，自己没有增援，就算捱到明天，也是死路一条。是以，当下唯一的办法，就是设法摆脱这四十几条枪，为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。
一念及此，他便立刻说道：“老张，你我毕竟相识一场，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？反正我已经落在了你们手中，不如让我见一见方先生，问个清楚。”
老张摇头说道：“没那个必要，方先生不会见你的。就像你说的，我们毕竟相识一场。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，我留你一个全尸。否则，你会变成筛子。”
石头没想到老张如此决绝，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。心里头不由得一叹，看样子今天是必死无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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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点点头，随便指了一名迷彩服说道：“动作干净点，别让他有什么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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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在一条偏僻的胡同里停下，丑面张沉声的问道：“你在这里可有信得过的人吗？”
石头想了想，陆达和黄若曦都是他可以相信的人。不过眼下他身份暴露，说不定方先生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了。如果贸然和他们联系，只会再次身陷险境。
可是除此之外，他便再无可信之人了。当下便摇摇头，正要说没有。脑海里灵光一闪，立刻想到了一个人，那就是方芸的闺蜜舒心。
自从他们立刻省城之后，就没怎么和她联系过。以她和方芸的关系，应该不会出卖自己。
一念及此，他便说道：“倒是有个人可以信赖，不过她此刻应该在省城里。”
丑面张点点头说道：“那你马上和她联系，设法给咱们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，一两天的时间足够了。”
“我试试看。”石头也没有太大的信心，不过总比四处流浪要好。当下就取出手机，给舒心打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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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心听到石头的名字，顿时一愣，声音当即压低了许多：“石小军，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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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陆达就把电话打了过来，石头直接挂断。等了片刻，他又发来短信。不过内容显然不是他编写的，而是出自黄若曦之手。直问他此刻身在何处，方芸怎么样了。
石头叹口气，回了条一切安全不必挂心。然后便狠心将手机关了，抬头对正默默看着他的丑面张说：“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丑面张没有出声，只是点点头。
两人不敢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巷，只能挑偏僻黑暗的胡同，借着夜色的掩护，一路摸到了公交车站点。
此时将近午夜，最后一班公交车都已经离开。站点空无一人，只有路牌孤零零的站在那里，被昏黄的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来。
两人不敢轻易露头，远远的躲着，只能舒心的出现。
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，一辆小车终于徐徐朝公交车站点驶来。
石头认得是舒心的座驾，心中大喜，便要出去相迎。
不想却被丑面张按住肩头，低声阻止：“别急，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石头心里一怔，暗道不亏是老江湖。相比之下，自己是在是太过稚嫩鲁莽了。
小车在公家车站点停了下来，舒心开门下车。
环顾了一圈，发现没有人，便摸出手机来，给石头打电话。可是很快发现手机关机，气的一跺脚，嘴里面嘀嘀咕咕的骂道：“石小军这个混蛋，怎么这个时候关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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