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0 章 chapter 80_随时待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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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0 章 chapter 80

  手腕抬动困难,拇指,食指和虎口背侧麻木疼痛,林也第一反应是伤及神经。她呆望着唐非晚受伤的手臂和手腕,再抬头时,眼底已经蓄满泪水。

  “我去叫医生。”说话的声音明显发抖。

  “别担心。”唐非晚虽然和林也的想法相同,心里忐忑不安,但还是呢喃道,“你能不能离我近一些。”她想尽力安抚林也的情绪,也抚平自己将近16个小时没有见到对方的沉郁。

  林也稍有犹豫,最后还是顺从地靠近唐非晚,只有两个人的病房,与她相隔咫尺,鼻尖微红,满目的柔情和疼惜。

  唐非晚忽然觉得身体的疼痛好似减轻些,咧着嘴冲她笑:“不哭好不好?我们都是医生,不是更应该相信医学吗?”

  林也喉咙发出声响:“嗯。”

  “我以为你生气。”唐非晚软糯的语气试图打破紧张的气氛,但她潜意识的委屈却像一把无形的弯刀在对方心口割出一条裂缝。林也攥着手底的床单,深望着她,窒息的痛感在胸腔无限蔓延。

  “没有生气。”

  每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,林也知道自己没有掩藏好,可是泪意根本无法克制,内心的恐惧也挥散不去。她在爱人面前袒露心声,两行泪无声地滚落,“我好怕,糖糖。”

  “我不是好好的吗?”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有那么几秒,唐非晚同样惧怕两人清晨的分别即是永别。如果第二刀没有偏移,刺进主动脉,或者其他重要的脏器,后续会发生什么?

  林也在接收消息的时候,会不会也这样认为?

  唐非晚目视林也极度忍耐的神情,想伸手擦拭她脸庞的热泪,却因为没有气力,身体也被疼痛困在原位,只能干着急。

  林也偏开头,背对着唐非晚,不希望自己影响她,哑声道:“你休息会儿,我先出去。”

  唐非晚无能为力地望着林也消失在视野范围,懊恼不能将人哄好,反而让她愈发难受。

  房门外,林也憋回泪水,向身旁疑惑她怎么突然出来的江君丽陈述唐非晚的病情,两人随即去请手外科和神经内科值班的主治医师会诊。经过床旁肌电图和周围神经超声的检查,医生确定唐非晚桡神经浅支部分断裂桡神经深支轻微损伤,所以抬腕困难只是暂时,吃药和休息可以自愈。

  手外科的主治医师说:“唐医生,明天陈主任上班,我们商量一下,尽快给你做吻合手术。”桡神经浅支部分断裂必须行吻合手术,尽可能恢复拇指和食指的功能,缓解麻木。

  唐安华听得云里雾里,急忙问:“会不会影响她以后拿手术刀啊?”

  “需要看恢复情况,毕竟医生给患者做手术属于精细活,唐医生还是心外科。”主治医师补充,“不过桡神经的损伤在周围神经损伤中比较常见,恢复也相对容易些。”

  医生交代医嘱后离开,唐安华将他们送出病房,回来时坐在旁边嘀咕:“丽丽,那会儿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你不听啊,现在搞成这样。”

  “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。”唐非晚虚睁着眼,备受煎熬的身心已经让她近乎说不出半个字?_[(,却仍然坚持道,“我想休息,爸妈,你们回去吧。”

  她见唐安华试图说什么,提前堵他的嘴:“我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。”

  “走,回家。”江君丽拉扯唐安华的衣服。她有时候也会烦躁对方的嘴碎,本意都是担忧,为什么非要添两句堵心的话?

  “你在家里住,绝对不会发生这些事。”

  “当初回国也应该直接去心外科。”

  幸好他们赶来医院的途中,她已经千叮咛万嘱咐,警示唐安华不要提关于女儿性取向的问题。

  江君丽前脚离开病房,后脚给林也发消息:“小林,糖糖就拜托你。如果你工作忙,帮她请一个靠谱的护工。”

  她担心女儿的心理状况,但明白现在唯有林也能够宽慰她,况且考虑到自己明天两台排期的手术,又不放心父女俩单独相处,只能寄希望于林也。

  十几分钟前,唐安华折回病房,还好没有留意林也当时六神无主的状态。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,一墙之隔,在门侧听完唐非晚的检查结果。随后紧咬着下唇,踉踉跄跄地往外走,绕过护士站,在远离灯光的黑暗处驻足。

  急诊大楼二层阳台,林也瘦削的身影背对着走廊,双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,仰望漆黑的天幕,仿佛与寂寥的夜色融为一体。她的心,空洞洞地疼。如果因此葬送唐非晚未来进手术室的可能,她宁愿对方一直留在国外,两人不曾重逢。

  好在,还有一线生机。

  寒风吹乱她的长发,却使林也的心逐渐镇定下来,从而察觉手机的振动,接通唐非晚来电。

  两人都没有说话,而是长久的静默。

  “学姐。”唐非晚想问林也在哪里,想说等着她,又怕自己再惹她难受,所以开口只有两个字。

  “我马上回来。”林也听着她呼吸沉重,心口又胀又痛,万分柔情的低缓声音,仿佛穿过电话,烫进唐非晚的灵魂。

  林也没有叫她等候多久,仅仅三分钟,病房门推开,唐非晚听见声响,眸色瞬间亮起来。她们不再提及下午的事,只是通过身体接触来纾解彼此的心。林也动作温柔地捏着她的脚踝塞进被子:“冷不冷?”

  “不冷。”唐非晚就这样看着她,摇摇头。

  “困吗?”林也坐在床边,轻握她打着点滴的右手。

  “嗯。”唐非晚从来都是情绪稳定的性格,只有林也才能让她偶尔偏离平如直线的人生道路。所以,明白自己兴许往后不能再拿起手术刀,如坠深渊的同时,更想即刻见到她。

  “我不怕,陈教授的技术在蜀江数一数二。”唐非晚指腹细捻着林也手心,“不管发生什么,你都会陪伴我,不是吗?”

  “是。”林也抽着鼻子,她晓得唐非晚在安慰自己。

  “我还有很多话想说,但好困,好累。”长达1个多小时的手术,以及失血过多

  的原因,唐非晚精力已经消耗殆尽,她攥着林也的手,昏睡过去。

  接下来的10天,唐非晚接受桡神经的吻合手术。手术成功,但陈教授同样表示需要根据后续的恢复情况,可能过两个月再做神经松解术。林也每天为她两边跑,急诊科,手外科,待在家里的时间反而少之又少。周围的同事、朋友、还有父母,空闲的时候都会在病房陪着她消磨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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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18年的最后一天,在她的强烈要求下,经过检查,终于顺利出院。可以舒服地洗澡,哪怕自己开着浴霸在浴室倒腾将近1个小时,她也心甘情愿。

  林也早上送唐非晚回家,下午到医院开会,回来时她正在沐浴。

  “你回来了吗?”唐非晚抹着沐浴露,听见门外脚步发出的声响,她扬声问。

  “是的,要不要帮忙?”住院期间,前两天都是林也帮她擦洗,后来可以下床,唐非晚才慢慢挪去洗手间刷牙,但是因为左手使不上劲儿,有些事还得麻烦对方。

  “不,不用,我慢慢来。”再亲密的恋人也会害羞,唐非晚瓮声瓮气地拒绝。

  “好,我先回对面,等会儿再过来。”

  “嗯!”

  林也回屋脱去外出的衣服,换上家居睡衣,洗漱完差不多9点半。她备着唐非晚家里的钥匙,敲门没有反应,所以直接开门,趿着拖鞋往卧室走。房间没开灯,唐非晚盘腿而坐,好似在发呆,林也一步一步靠近,屈腿爬上床,贴着她的后背,把脸颊埋在她的肩头,将她搂入怀中,一寸寸地收紧了手。

  “糖糖。”

  “我已经准备好。”

  这些日子,每当唐非晚即将提及霸凌的事,林也都刻意岔开话题。

  “在医院不方便,我也不想影响你伤口的愈合。”她们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,不会因为冲昏头脑在病房上演苦情大戏。更何况,唐非晚住院的第二天,隔壁床搬来一位病友。所以林也一忍再忍,直到今晚才开口。

  唐非晚被林也揽住的瞬间,浑身不由地发颤,甜蜜涌上心头。后背抱,她曾经对林也做过无数次。她知道代表着什么,做这个动作时,心里蕴含着多么热烈的情意。

  相比接吻,其实从背后抱住对方,才是两颗心最为接近的时候。

  唐非晚右手抓握着林也圈在腰上的手背,转身望向她:“我明白。”

  林也最近关注着霸凌案的进展,知道其中好几位受害者都或多或少有抑郁的倾向。她和唐非晚对视,眸色不自觉发沉:“糖糖,因为杨昭雯团伙的霸凌,你是不是生病了?什么时候的事?严重吗?现在有没有完全康复?”

  唐非晚头靠着她的肩膀,低喃,“你先答应我,不许难受。”

  果然,林也喉咙突然涩得发疼:“我......”

  “都是过去的事,本来没有必要再提起。”

  唐非晚下巴轻柔地蹭着她,记忆丝丝缕缕地苏醒

  “杨昭雯团伙共7人,其中一位姓孙的同学和我在一个实验室。2013年3月底,她向我借钱,500欧元,相当于接近三个月的生活费,我因为她品行不端没有答应。所以4月初,她伙同杨昭雯和另外两人把我关在实验室。”

  “那晚我特别害怕,密闭的实验室没有其他同伴,只有吱吱乱叫的小白鼠,所以给你发,唱歌,想吸引你的注意力。”

  “可惜你值夜班,没有回我消息。”

  “这是第一次。”

  “还有第二次,第三次,一直到第六次,我发觉自己开始恐惧在封闭空间独处,电梯,实验室,甚至卧室。德国公寓的窗帘你应该知道,白天睡觉的时候拉拢,透不进一丝光,更别提夜晚,所以我习惯开着小夜灯睡觉。”

  “后来症状愈发严重,开着灯也会冒冷汗,呼吸急促,我才去医院看病,确诊为幽闭恐惧症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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