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：以学艺之名（一）
姚宇蓝没有想到第二天白英就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，手里还拎着一只背包。见格灵没有来，他的心里暗骂了一句：胆小鬼。
白英先向姚宇蓝表示感谢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借条。
“您的恩情我白英一辈子记得，明年毕业，我就出去打工赚钱，一部分一部分还您钱。这是借条，您看这样写可以吗？”
姚宇蓝看了一眼借条，只有白英的签字，淡淡地笑了一下，把纸条还给她。
“借钱给你们，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。钱，我是不借的。昨晚我已经跟你的妹妹说了，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让她教钢琴和舞蹈。我刚处了一个女朋友，没有音乐和舞蹈基础，你回去问她愿不愿意教。”
白英听了点点头，表示愿意。
“钱是我借的，我也可以教您女朋友画画。”
“可以，她喜欢音乐和舞蹈，先学这两样吧。她是大学老师，只有周末才用空，你们能抽出时间吗？”姚宇蓝心里感觉十分别扭，把陶思宁扯进来是他十分不愿意的事情。为了留住这个女人，他只能把另一个女人得罪和伤害了。
“可以，可以。周末我们都有空。”白英频频点头，知道他有女朋友，事情就好办多了。她也不用担心格灵受到骚扰。
“那行，就这么说定了。这周开始上课，周六早上八点，我会到你们住的巷口等你们。”
姚宇蓝说完客气地把白英送出办公室，回头给陶思宁打了个电话。顺便问她有没有兴趣学钢琴和舞蹈。陶思宁刚好下课，一时摸不准对方的意思，便随口回了一句，跳舞一直是自己的爱好，学钢琴，就怕没那个天赋，而且年纪一大把怕学不来。
“有兴趣就好，正好有位老师愿意教你。这个周六开始，你有空吗？”
他已发出这样的邀请，就算没空也要抽出时间来啊，她欣然应允。焦虑地等了这么多天，他终于来电话了。此刻她满心欢喜地期待与他见面的情景，走在人群里只顾傻傻地笑着，全然忘了周围的世界。
周六清晨，姚宇蓝准时到水亭巷口，看见她们已经在路旁等候，旁边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在蹦跳玩耍。他刚把车子停稳开门，只见两个孩子如脱了缰的野马向这边冲过来，他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们：“小朋友，慢点，别撞到头了。”
“叔叔您好！妈妈，快点上来坐车车。”
逗逗甩掉鞋子爬到座椅上兴奋得又跳又叫，清远也跟着开心地叫起来，一只手好奇地伸向方向盘。格灵急忙钻进车，按住两个小家伙，叫他们规矩一点。
“逗逗，早上教你怎么做的？现在跟妈妈再说一遍。”
“不能大声说话，不能到处乱跑，不能碰叔叔家的东西，看见叔叔阿姨要向他们问好，走的时候要说再见。”
“刚才你是怎么做的？你的鞋子呢？”
“妈妈，我错了。”
“那舅舅，你呢？刚才为什么去摸方向盘？”
这个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她的私生女吗？细看眉目还有那么一点像。姚宇蓝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表情十分严肃，语气严厉，莫名地想起母亲，小时候她也经常这样训斥自己。刚才小女孩叫她妈妈，真的是亲生的吗？他把目光转向小姑娘，见她在认真穿鞋子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活泼地转着，说不出的机灵可爱。再瞧旁边的年龄稍大的男孩，表情木讷呆滞，一看就知是个有智力缺陷的孩子。
姚宇蓝知道她们已经吃过饭了。把四个大小孩带回家里，跟格灵和白英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，然后开车去接陶思宁过来。
清远和逗逗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和花园，开心的哇哇直叫，如放出笼子的小鸟，四处横冲直撞，又跑又跳，急得格灵不停地在后面追赶。白英打量着房子的设计和一件件精美的摆设，啧啧地惊叹富人的生活何以如此奢华。望着被两个顽皮鬼躲猫猫戏耍得急红脸的格灵，心里莫名地生了些许遗憾，不由感慨了一句：“美梦啊，为什么总是离我们这些穷人这么遥远？”
格灵好不容易逮住两个小家伙，持着手中的竹枝就往他们屁股上打，特别狠地抽了逗逗几下手心，训斥她不听话还带坏舅舅。
“这里的一花一草、连一块石头都是别人的东西，逗逗你再敢带头捣蛋，马上叫叔叔送你回家。下次我们带舅舅出来，你一个人留在家里。你要想清楚再回答，还敢不敢不听话？”
逗逗揉着被打得生疼的屁股，掰着通红的手掌，撅着小嘴，含泪的黑眼睛眨了几下，委屈地点点头。格灵把小孩带回大厅，教他们看书写字并让他们照着书本练字。不久，看见姚宇蓝和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子走进来，小声嘱咐两个孩子安静坐在这里，不能乱跑，然后起身迎上去。陶思宁看着面前的格灵，先是愣了一下，回头看了看微笑颔首的姚宇蓝，快步走过去热情地握住对方的双手。
“没想到钢琴老师竟是您，太出我意外了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您叫格灵对不对？非常喜欢你的钢琴演奏，很荣幸认识您，还能成为您的学生。”
格灵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比自己大的姐姐，她的话语充满热情而且抑扬顿挫，眼神温和友善，很快放下之前的许多顾忌，点点头报以微笑。
“老师不敢当，我们互相学习吧。姐姐您学过钢琴吗？”
“没有，小时候吃不了苦，现在一把年纪了倒来凑热闹，等下老师千万别笑我粗手笨脚哦。”
“放心吧，小格不会的，我也没有期望太高，可以自娱自乐就OK。”
姚宇蓝突然想到那天挨的一记耳光，心里有点发虚：脾气这么燥，说不准真会连思宁都要挨打。他把陶思宁的外套、围巾和手提袋放好，然后为她冲了一杯咖啡。见格灵已经走向钢琴，便为她沏了一杯茉莉清茶，回头给两个孩子拿了些牛奶饮料和糖果饼干。
“你是爸爸吗？”
姚宇蓝愣住了，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，一时有点回不神来。低头再看看小女孩一脸稚气疑惑的表情，马上摇了摇头，笑着告诉她，自己不是她的爸爸。
“我是姚叔叔。”
“姚叔叔是什么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你是爸爸妈妈生的孩子，每天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。叔叔呢，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，可以被邀请到家里的客人，叔叔姓姚，所以叫姚叔叔，宝宝现在明白了吗？”
姚宇蓝耐心地跟他们解释，又在练习本上写了“姚叔叔”三个字。逗逗点点头，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，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“姚叔叔，我和舅舅都很喜欢您，以后您要经常来我们家做客。”
“好啊，宝宝可不可以告诉叔叔，你的亲生爸爸妈妈是谁？”
姚宇蓝回头偷偷瞄了一眼大厅另一侧的格灵和陶思宁，隔着这么远想必她们听不见。
“我妈妈叫格灵，爸爸叫白英，亲生爸爸妈妈又是什么呢？叔叔的话好奇怪喔。”
“妈妈是孙悟空，我爱妈妈。”
一直插不上话的清远，听到妈妈两个字，大声地嚷起来，从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爬起来，挥舞着手中的铅笔又开始不安分了，逗逗也跟着爬起来。
“姥姥是孙悟空，我爱姥姥。舅舅要乖点，不然妈妈等下又会打我们。”
姚宇蓝笑着摇了摇头，安抚他们继续玩，然后从一排垂直的帘幔穿过到西侧的藏珍阁。
白英在里面已经开始工作，看见姚宇蓝进来，晃了下手中的棕毛扫帚，笑着问这些古董收藏是否都是真品。因为她发现这里居然有乾隆题字的《富春山居图》和李可染的《万山红遍》，她对这些画的出处了解一二，以至非常怀疑此处收藏的真伪。姚宇蓝毫不忌讳地告诉她这些古董字画的来历。
“这里大大小小收藏大概有上万件，我估计有三分之二是赝品。”
白英问他为什么不请专家签定，去假存真不是更好，何必浪费这么大地方存放不值钱的东西，还要花精力保管。
“假如，我只是说假如这些东西可以存放到几百年或上千年之后，你想想那时的人们会不会认为它们是赝品？这些高质量的仿制品如果不是专家或深谙其中秘密的人，估计没几个人看得出来。如果小偷觊觎这些宝贝，能从百件里挑个真迹带走，我倒佩服他的眼力，这样我也省心不用担心别的值钱的东西被他们盯上了。”
此话不无道理，也可见他的精明与内行。白英望着十几排三四米高的铁架，有点发愁这么多东西何时才能清理完，万一被自己弄坏或摔破是不是也要赔偿。
白英爬上梯子清扫顶层的灰尘，姚宇蓝叮嘱她要小心。
“小逗逗很可爱，不过好像不怎么像她的妈妈，她真是格灵的亲生女儿吗？”
白英叫他把小铁閗拿给自己，冷不丁遇上他询问的目光，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：“是不是亲妈，你可以去问格灵本人。我就喜欢小逗逗整天绕着我爸来爸去，除了她和清远，谁都知道我是假爸，如果你喜欢，也可以认孩子干爸。”
“真的吗？就怕格灵不同意，她生气起来让人害怕。”
“我老婆说话细声细气的，怎么会吓人。你说她吓人，肯定是惹怒她了。”
“你们是夫妻？那格灵的男朋友怎么办？”
“你说李希凡啊，好久没联系了。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这个老婆？”
“你说他们很久没联系了？”
“李希凡是学霸，大二就申请到去美国公费留学。当时有一个家属陪读名额，李希凡和他爸妈都希望他们俩结婚，然后一起出去。格灵不愿意，先提出分手。李希凡也没有消息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姚宇蓝听了，心里莫名的窃喜，暗想：大学的恋爱确实不靠谱，说分手就分手了。幸好他们没结婚，格灵没去美国。
白英低头瞥见姚宇蓝站在那里，表情若有所思，发现自己说漏嘴了，急忙解释：“哎，我不该和你说这些。格灵到时又要怨我多事。我知道她心里是想他的，只是嘴上不说。姚先生，你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“还不一定，我们还在彼此了解阶段。”
“您女朋友一定很漂亮，很有修养。”
“你觉得我一定要娶美女做妻子吗？等会你见了就知道，她真的不算漂亮，不过气质还不错，是F大的英语老师。”
“名校的英语老师，跟您很般配。我英语不好，从小就羡慕外语说得瓜溜的人。”
手机响起，姚宇蓝一边嘱咐白英要注意安全，一边朝门外走。回到大厅，注视着格灵和陶思宁的背影，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。告诉陶思宁，公司有客户在等，自己要过去一下，目光瞥向格灵，见她目光投向琴谱，眼皮都没抬一下，于是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陶思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欢喜，叮嘱他开车小心点，目送他走出大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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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英先向姚宇蓝表示感谢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借条。
“您的恩情我白英一辈子记得，明年毕业，我就出去打工赚钱，一部分一部分还您钱。这是借条，您看这样写可以吗？”
姚宇蓝看了一眼借条，只有白英的签字，淡淡地笑了一下，把纸条还给她。
“借钱给你们，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。钱，我是不借的。昨晚我已经跟你的妹妹说了，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让她教钢琴和舞蹈。我刚处了一个女朋友，没有音乐和舞蹈基础，你回去问她愿不愿意教。”
白英听了点点头，表示愿意。
“钱是我借的，我也可以教您女朋友画画。”
“可以，她喜欢音乐和舞蹈，先学这两样吧。她是大学老师，只有周末才用空，你们能抽出时间吗？”姚宇蓝心里感觉十分别扭，把陶思宁扯进来是他十分不愿意的事情。为了留住这个女人，他只能把另一个女人得罪和伤害了。
“可以，可以。周末我们都有空。”白英频频点头，知道他有女朋友，事情就好办多了。她也不用担心格灵受到骚扰。
“那行，就这么说定了。这周开始上课，周六早上八点，我会到你们住的巷口等你们。”
姚宇蓝说完客气地把白英送出办公室，回头给陶思宁打了个电话。顺便问她有没有兴趣学钢琴和舞蹈。陶思宁刚好下课，一时摸不准对方的意思，便随口回了一句，跳舞一直是自己的爱好，学钢琴，就怕没那个天赋，而且年纪一大把怕学不来。
“有兴趣就好，正好有位老师愿意教你。这个周六开始，你有空吗？”
他已发出这样的邀请，就算没空也要抽出时间来啊，她欣然应允。焦虑地等了这么多天，他终于来电话了。此刻她满心欢喜地期待与他见面的情景，走在人群里只顾傻傻地笑着，全然忘了周围的世界。
周六清晨，姚宇蓝准时到水亭巷口，看见她们已经在路旁等候，旁边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在蹦跳玩耍。他刚把车子停稳开门，只见两个孩子如脱了缰的野马向这边冲过来，他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们：“小朋友，慢点，别撞到头了。”
“叔叔您好！妈妈，快点上来坐车车。”
逗逗甩掉鞋子爬到座椅上兴奋得又跳又叫，清远也跟着开心地叫起来，一只手好奇地伸向方向盘。格灵急忙钻进车，按住两个小家伙，叫他们规矩一点。
“逗逗，早上教你怎么做的？现在跟妈妈再说一遍。”
“不能大声说话，不能到处乱跑，不能碰叔叔家的东西，看见叔叔阿姨要向他们问好，走的时候要说再见。”
“刚才你是怎么做的？你的鞋子呢？”
“妈妈，我错了。”
“那舅舅，你呢？刚才为什么去摸方向盘？”
这个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她的私生女吗？细看眉目还有那么一点像。姚宇蓝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表情十分严肃，语气严厉，莫名地想起母亲，小时候她也经常这样训斥自己。刚才小女孩叫她妈妈，真的是亲生的吗？他把目光转向小姑娘，见她在认真穿鞋子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活泼地转着，说不出的机灵可爱。再瞧旁边的年龄稍大的男孩，表情木讷呆滞，一看就知是个有智力缺陷的孩子。
姚宇蓝知道她们已经吃过饭了。把四个大小孩带回家里，跟格灵和白英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，然后开车去接陶思宁过来。
清远和逗逗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和花园，开心的哇哇直叫，如放出笼子的小鸟，四处横冲直撞，又跑又跳，急得格灵不停地在后面追赶。白英打量着房子的设计和一件件精美的摆设，啧啧地惊叹富人的生活何以如此奢华。望着被两个顽皮鬼躲猫猫戏耍得急红脸的格灵，心里莫名地生了些许遗憾，不由感慨了一句：“美梦啊，为什么总是离我们这些穷人这么遥远？”
格灵好不容易逮住两个小家伙，持着手中的竹枝就往他们屁股上打，特别狠地抽了逗逗几下手心，训斥她不听话还带坏舅舅。
“这里的一花一草、连一块石头都是别人的东西，逗逗你再敢带头捣蛋，马上叫叔叔送你回家。下次我们带舅舅出来，你一个人留在家里。你要想清楚再回答，还敢不敢不听话？”
逗逗揉着被打得生疼的屁股，掰着通红的手掌，撅着小嘴，含泪的黑眼睛眨了几下，委屈地点点头。格灵把小孩带回大厅，教他们看书写字并让他们照着书本练字。不久，看见姚宇蓝和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子走进来，小声嘱咐两个孩子安静坐在这里，不能乱跑，然后起身迎上去。陶思宁看着面前的格灵，先是愣了一下，回头看了看微笑颔首的姚宇蓝，快步走过去热情地握住对方的双手。
“没想到钢琴老师竟是您，太出我意外了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您叫格灵对不对？非常喜欢你的钢琴演奏，很荣幸认识您，还能成为您的学生。”
格灵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比自己大的姐姐，她的话语充满热情而且抑扬顿挫，眼神温和友善，很快放下之前的许多顾忌，点点头报以微笑。
“老师不敢当，我们互相学习吧。姐姐您学过钢琴吗？”
“没有，小时候吃不了苦，现在一把年纪了倒来凑热闹，等下老师千万别笑我粗手笨脚哦。”
“放心吧，小格不会的，我也没有期望太高，可以自娱自乐就OK。”
姚宇蓝突然想到那天挨的一记耳光，心里有点发虚：脾气这么燥，说不准真会连思宁都要挨打。他把陶思宁的外套、围巾和手提袋放好，然后为她冲了一杯咖啡。见格灵已经走向钢琴，便为她沏了一杯茉莉清茶，回头给两个孩子拿了些牛奶饮料和糖果饼干。
“你是爸爸吗？”
姚宇蓝愣住了，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，一时有点回不神来。低头再看看小女孩一脸稚气疑惑的表情，马上摇了摇头，笑着告诉她，自己不是她的爸爸。
“我是姚叔叔。”
“姚叔叔是什么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你是爸爸妈妈生的孩子，每天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。叔叔呢，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，可以被邀请到家里的客人，叔叔姓姚，所以叫姚叔叔，宝宝现在明白了吗？”
姚宇蓝耐心地跟他们解释，又在练习本上写了“姚叔叔”三个字。逗逗点点头，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，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“姚叔叔，我和舅舅都很喜欢您，以后您要经常来我们家做客。”
“好啊，宝宝可不可以告诉叔叔，你的亲生爸爸妈妈是谁？”
姚宇蓝回头偷偷瞄了一眼大厅另一侧的格灵和陶思宁，隔着这么远想必她们听不见。
“我妈妈叫格灵，爸爸叫白英，亲生爸爸妈妈又是什么呢？叔叔的话好奇怪喔。”
“妈妈是孙悟空，我爱妈妈。”
一直插不上话的清远，听到妈妈两个字，大声地嚷起来，从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爬起来，挥舞着手中的铅笔又开始不安分了，逗逗也跟着爬起来。
“姥姥是孙悟空，我爱姥姥。舅舅要乖点，不然妈妈等下又会打我们。”
姚宇蓝笑着摇了摇头，安抚他们继续玩，然后从一排垂直的帘幔穿过到西侧的藏珍阁。
白英在里面已经开始工作，看见姚宇蓝进来，晃了下手中的棕毛扫帚，笑着问这些古董收藏是否都是真品。因为她发现这里居然有乾隆题字的《富春山居图》和李可染的《万山红遍》，她对这些画的出处了解一二，以至非常怀疑此处收藏的真伪。姚宇蓝毫不忌讳地告诉她这些古董字画的来历。
“这里大大小小收藏大概有上万件，我估计有三分之二是赝品。”
白英问他为什么不请专家签定，去假存真不是更好，何必浪费这么大地方存放不值钱的东西，还要花精力保管。
“假如，我只是说假如这些东西可以存放到几百年或上千年之后，你想想那时的人们会不会认为它们是赝品？这些高质量的仿制品如果不是专家或深谙其中秘密的人，估计没几个人看得出来。如果小偷觊觎这些宝贝，能从百件里挑个真迹带走，我倒佩服他的眼力，这样我也省心不用担心别的值钱的东西被他们盯上了。”
此话不无道理，也可见他的精明与内行。白英望着十几排三四米高的铁架，有点发愁这么多东西何时才能清理完，万一被自己弄坏或摔破是不是也要赔偿。
白英爬上梯子清扫顶层的灰尘，姚宇蓝叮嘱她要小心。
“小逗逗很可爱，不过好像不怎么像她的妈妈，她真是格灵的亲生女儿吗？”
白英叫他把小铁閗拿给自己，冷不丁遇上他询问的目光，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：“是不是亲妈，你可以去问格灵本人。我就喜欢小逗逗整天绕着我爸来爸去，除了她和清远，谁都知道我是假爸，如果你喜欢，也可以认孩子干爸。”
“真的吗？就怕格灵不同意，她生气起来让人害怕。”
“我老婆说话细声细气的，怎么会吓人。你说她吓人，肯定是惹怒她了。”
“你们是夫妻？那格灵的男朋友怎么办？”
“你说李希凡啊，好久没联系了。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这个老婆？”
“你说他们很久没联系了？”
“李希凡是学霸，大二就申请到去美国公费留学。当时有一个家属陪读名额，李希凡和他爸妈都希望他们俩结婚，然后一起出去。格灵不愿意，先提出分手。李希凡也没有消息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姚宇蓝听了，心里莫名的窃喜，暗想：大学的恋爱确实不靠谱，说分手就分手了。幸好他们没结婚，格灵没去美国。
白英低头瞥见姚宇蓝站在那里，表情若有所思，发现自己说漏嘴了，急忙解释：“哎，我不该和你说这些。格灵到时又要怨我多事。我知道她心里是想他的，只是嘴上不说。姚先生，你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“还不一定，我们还在彼此了解阶段。”
“您女朋友一定很漂亮，很有修养。”
“你觉得我一定要娶美女做妻子吗？等会你见了就知道，她真的不算漂亮，不过气质还不错，是F大的英语老师。”
“名校的英语老师，跟您很般配。我英语不好，从小就羡慕外语说得瓜溜的人。”
手机响起，姚宇蓝一边嘱咐白英要注意安全，一边朝门外走。回到大厅，注视着格灵和陶思宁的背影，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。告诉陶思宁，公司有客户在等，自己要过去一下，目光瞥向格灵，见她目光投向琴谱，眼皮都没抬一下，于是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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